一、卢标清教授治疗声带息肉的经验
声带息肉是耳鼻喉科常见嗓音疾病,属喉部息肉的一种,临床主要表现为声嘶,巨大息肉可引起失音、喘鸣甚至呼吸困难,病理分型可分为出血型息肉、水肿型息肉、玻璃样变型息肉和纤维型息肉。嗓音滥用、嗓音误用、慢性炎症刺激和变态反应炎症为声带息肉主要病因,且存在癌变风险。声带息肉属中医学“慢喉瘖”范畴。卢标清教授多年来致力于喉科顽疾的研究,对声带息肉辨证和治疗有独到见解,现将卢教授经验总结如下。
声带息肉症状除声嘶外,尚可见说话费力,喉中有黏痰,咯之不畅,时带血丝,或喉部异物感、痒感、刺痛感。查体见单侧或双侧声带增生物呈息肉状,颜色淡白、黄白、鲜红或暗红,声带遍布血络,或伴声带肥厚。有研究显示,声带息肉患者甲皱微循环发生障碍,其静脉血液黏滞性和红细胞聚集指数高于非声带息肉者,表明声带息肉患者体质特点有血瘀的倾向。此外,罹患声带息肉者大多嗜辛辣食物、饮酒、吸烟,或存在嗓音滥用、误用。辛辣发散之食物可刺激声带而使之充血、水肿,而酒醪乃湿热之物,易生痰湿,香烟燃烧产生高温和刺激性物质,一则灼炼喉部津血,干燥凝结而生痰瘀; 二则刺激声带黏膜和脉络,导致毛细血管充血、水肿,产生疼痛。黏膜层损伤使声带失去润滑和保护,极易受损; 嗓音滥用、误用导致喉肌疲劳、代偿性收缩或过度收缩使声带间发生剧烈的冲撞、挤压和摩擦,加重声带水肿和出血。以上原因造成声带反复充血水肿,功能受损,痰浊瘀血,凝聚于声带,息肉遂成。喉为口鼻之下,肺之上,一身呼吸吐纳之气均由此而过,故易受外风邪毒侵袭,使声带产生病变。再者,声带息肉为痰浊瘀血作祟,病邪迁延日久易生内风。临床常见声带息肉随外感起病或外感后症状更严重,且有时外感已治愈,但仍遗留有声嘶、喉痒感等症状,迁延难愈。卢教授认为,慢喉瘖外感后症状加重者,为外风引动伏留之痰瘀,搏结于喉窍,加重病情。治当化痰祛瘀,搜风剔络,主张酌加虫类药。
卢教授治疗声带息肉时,谨守痰瘀互结、兼挟风邪这一主要病机,采取行气化痰祛瘀、疏风利喉开音的治法。行气常用板栗壳10 g、郁金10 g、陈皮5 ~10 g、桔梗10 g等,气顺则痰化瘀祛,息肉可消。
化 痰 散 结 常 用 药 为 猫 爪 草15 g、法 半 夏10 g、浙贝母10 g、鸡内金15 g 等,适用于痰浊困结之息肉患者。祛瘀常用丹参15 g、赤芍15 g、毛冬青10 g、玄参15 g 等,适用于声嘶日久,喉部刺痛,喉黏膜暗红肿胀之息肉。 “风为百病之长”,声带息肉常见风邪挟痰瘀来犯,对于偏风热者多用薄荷 5 g、射干10 g、牛蒡子10 g、木蝴蝶10 g、前胡15 g 等,风寒重者则用防风10 g、荆芥 5 g、款冬花15 g、紫菀15 g 等。
卢标清名老中医曰: “多言损气,气损则滞,滞则生痰、生瘀,久则痰与瘀相凝结,由无形而终至有形有质。”声带息肉患者多见于歌唱家、教师、销售员等高强度用嗓人群,由于用嗓过度造成声带充血水肿、喉肌疲劳,或因熬夜、吸烟等不良生活习惯造成声带黏膜分泌物减少,见声嘶、说话费力、声音低怯、喉咙干痛而症状夜间加剧等。气虚、阴虚之兼证。对于气虚者,酌加黄芪15 g、党参10 g、人参叶10 g、五指毛桃15 g 等补益肺脾之气,使声带鼓动有力,益气利喉开音; 阴虚加玄参15 g、太子参15 g、麦冬15 g、北沙参15 g、乌梅15 g 等养阴生津、润喉开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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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卢标清教授健脾升阳益气法治疗耳聋的临床经验
卢标清老师在临证耳聋程通过调整中焦脾胃而达到调治五脏的作用的过程。善用健脾升阳益气,使宗脉充足,正气存内,邪不可干,治疗外感邪气耳聋。运用健脾和气之品,以达脾气健旺,治疗血瘀壅塞致聋。使用健脾升清益气也是治疗脏器虚损致聋重要手段。
中医学历代关于本病的病因病机学说很多。但一般在临床上常分为实证及虚证。实证有:外感邪气,血瘀耳窍。虚证有:肾精亏虚,脾胃虚弱,气血虚损。本病发病的根本病机,脾气虚弱,清阳不升与脾胃失调,浊阴上干是脾病及耳的两个方面。脾虚清阳不升,耳窍失养而功能失司,耳脉闭塞,耳窍失养而出现听力减退、耳鸣。卢标清教授认为不论外感邪气,还是血瘀壅塞,又或脏器虚损,致聋的根本病机都与脾气虚弱,清阳不升有关。《素问·玉机真脏论》曰:“脾为孤脏……其不及,则令人九窍不通。”《灵枢·邪气脏腑病形》曰:“十二经脉,三百六十五络,其血气皆上于面而走空窍…… 其别气走于耳而为听。”在 《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清阳出上窍,浊阴出下窍。”耳为宗脉之所聚,十二经脉均与耳有直接联系。
卢标清教授认为脾居中州,主运化水谷精微,且将精微物质上输于肺,再由肺的朝百脉,使诸窍得到濡养而清健。脾胃受损,运化失调,聚湿生痰,浊阴不降,上犯于耳,甚或痰与火结,塞闭耳窍,致生耳病。脾气虚弱,清阳不升与脾胃失调,浊阴上干是脾病及耳的两个方面。脾虚清阳不升,耳窍失养而功能失司,以致耳部病变。因此,在耳聋的临床治疗中,补气调节脾土功能关系尤为重要。
卢标清教授认为,脾为生化之源,主运化气血上奉于耳。脾胃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主升清降浊,输布水谷精微。脾气健旺,则清升浊降,耳得濡养而发挥其正常生理功能。脾土一健,精微充足,则耳窍得养。思虑伤脾,劳累伤形,终致中州脾土失健,脾土一衰,难化精微,津血同源,水谷精微失运,生血无源,血少两耳失养,故“听者不利,静者妄闻”。善于整体观念与局部诊察相结合,四诊合参中在病史问诊、望舌切脉上,加强了对患者整体的望诊,通过患者的面色、语气、形态望诊,使得八纲辩证更准确。
暴聋是我们科的优势病种,由于突发性耳聋的西医病机上和内耳微循环障碍密切相关,所以很多临床研究多从血瘀耳窍证型上先入为主,并且肾开窍于耳,所以也有很多临床补益肾气治疗突聋。卢主任在临床中发现广东岭南地区耳聋患者脾虚证型居多,考虑岭南地区气候炎热潮湿,易伤脾土,脾胃为气血生化之源,耳窍濡养之源。在耳聋施治的时候避免固定思维先入为主,在攻伐邪气同时要固护脾胃。
卢标清教授认为外感邪气致耳聋,外感邪气为外因,脾胃失调,宗脉空虚为内因。内因是事物发展的根本原因,外因是事物变化发展的条件。脾胃为气血生化之源,主升清降浊,输布水谷精微。耳为宗脉之所聚,宗脉虚,清阳不升,浊阴上干,则风邪(或夹寒或夹热)乘之,遂使经气闭而不宣,而致暴聋。外感邪气导致暴聋是多数医家的共识,临床上又可分为风寒和风热两种类型。用健脾升阳益气,使宗脉充足,正气存内,邪不可干,用于外感邪气耳聋疗效颇佳。
《黄帝内经》并无“血瘀”之称,也没有“血瘀”或“瘀血”的提法。东垣在 《兰室秘藏》 运用了化瘀通窍的方剂治疗耳聋,方用柴胡聪耳汤通窍化瘀,他认为耳聋病机与病邪瘀阻耳窍脉络,但是没有提出血瘀致聋的病机。明代赵献可补充了东垣血瘀壅塞致聋的观点,他在《医贯·卷之五》云:“耳鸣耳聋。内有污血。宜柴胡聪耳汤。”清代王清任在 《医林改错》 论曰:“两耳通脑,所听之声归于脑……耳窍通脑之道路中,若有阻滞,故耳实聋。”明确了血瘀壅塞致聋的病机,《医林改错》 中记载的通窍活血汤和通气散,现在仍是临床常用的有效方剂。
卢标清教授则认为血瘀耳聋的基本病因很多,也很复杂,但血瘀壅塞致聋发病的病机,多见脾虚清阳不升,浊阴上干,耳窍失养而功能失司,以致耳部病变,导致耳部气血瘀滞,耳脉闭塞,耳窍失养而出现听力减退,耳鸣。所以东垣活血方剂柴胡聪耳汤选用人参、炙甘草补中益气,使精微充足,则耳窍得养,气血运行畅通,配合当归、水蛭、虻虫、麝香共奏活血通窍之功。
卢标清教授认为,通窍活血汤方中葱、姜、黄酒通阳升清通络,赤芍、川芎行血活血,桃仁、红花活血通络,麝香开窍,佐以大枣缓和芳香辛窜药物之性。其中姜、葱、黄酒更能通络开窍,通利气血运行的道路,从而使赤芍、川芎、桃仁、红花更能发挥其活血的作用。健脾升清益气也是治疗血瘀壅塞致聋的重要手段。血瘀壅塞致聋发病的病机,也与脾虚清阳不升,浊阴上干,耳窍失养而功能失司,以致耳部病变,导致耳部气血瘀滞,耳脉闭塞,耳窍失养有关。通过调整中焦脾胃而达到调治五脏作用的过程。运用健脾和气之品,以达脾气健旺,治疗血瘀壅塞致聋。
卢标清教授认为在脏器虚损致聋的病因病机中脾胃虚弱,肾气虚弱的病机最为常见。在《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云:“肾主耳,……在窍为耳。”《灵枢·决气》 曰:“精脱者,耳聋。”正是指脏器虚损致聋。
卢标清教授还认为在脏器虚损致聋的临床治疗中,调节脾土功能关系尤为重要。《素问·玉机真脏论》 载:“脾为孤脏,中央土以灌四傍……其不及,则令人九窍不通。”脾胃受损,运化失调,聚湿生痰,浊阴不降,上犯于耳,甚或痰与火结,塞闭耳窍,致生耳病。脾为生化之源,主运化气血上奉于耳。脾胃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主升清降浊,输布水谷精微。脾气健旺,则清升浊降,耳得濡养而发挥其正常生理功能。脾虚清阳不升,耳窍失养而功能失司,以致耳部病变。在脏器虚损致聋的临床治疗中,不论是脾胃虚弱,肾气虚弱的耳聋,调节脾土功能关系尤为重要。脾为生化之源,故耳聋的治疗以健脾升阳益气为辨证思路,辨证用药时应扶正兼顾祛邪,以补虚扶正为治法,攻补兼施,有的放矢,在临床中取得较好疗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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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卢标清教授治疗变应性鼻炎的临床经验
变应性鼻炎,又称过敏性鼻炎,是耳鼻喉科的常见病、多发病,临床以鼻痒、阵发性喷嚏、清水样涕及鼻塞为主要症状,当属中医“鼻鼽”范畴。卢标清教授认为,变应性鼻炎是由肺、脾、肾三脏阳气虚弱,卫外不固,风寒异气入侵所致,临床常见辩证及治法有:一、肺气虚弱、感受风寒:以温肺固表、祛风通窍为法,玉屏风散加苍耳子散加减治疗;二、肺脾气虚,水湿泛鼻:以健脾补气,化湿通窍为法,补中益气汤加减;三、肾元亏虚,肺失温煦:以温肾壮阳,补肺止涕为法,金匮肾气丸加玉屏风散加减治疗;四、脾气虚弱,痰浊困阻:以健脾祛痰,化浊通窍为法,六君子汤合苍耳子散加减。李教授强调辨证时应注重整体观念与局部诊察相结合,组方时可根据患者主诉随症加减,如:鼻痒喷嚏多者可酌加防风、白蒺藜、僵蚕、蝉蜕等以祛风止痒;清涕多者可添用五味子、白芍、诃子、乌梅等以收敛止涕;鼻塞者可选用辛夷、苍耳子、白芷、地龙等以行气通窍;久病反复发作者,可加用益气固表、散寒祛湿药物如黄芪、党参、附子、桂枝、细辛等。同时可配合中医外治法改善症状,如:中药鼻腔冲洗、中药熏蒸、雾化吸入、针刺疗法、穴位贴敷、穴位注射、艾灸、推拿按摩、天灸等。此外,卢标清教授还强调应建立“治未病”思想,在日常中改善生活环境,避免接触过敏原,同时加强体育锻炼,以增强机体抵抗力,预防感冒,通过防治结合,达到预防与治疗变应性鼻炎的目的。从卢标清教授的经验说明变应性鼻炎具有较好的疗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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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卢标清教授从脾论治喉痹的临床经验
喉痹是指因外邪侵袭,邪滞于咽喉,或脏腑亏损致咽喉失养,或虚火上灼咽喉所致,以咽部红肿疼痛或干燥、异物感、咽痒不适为主要临床表现的咽部疾病。在 《耳鼻喉科专病中医临床诊治》 一书中,急喉痹的病机归属为风热外袭、外感风寒及肺胃热盛;慢喉痹的病机归属为:(1)肺肾阴虚,虚火上炎;(2)脾胃虚弱,升降失调;(3)脾肾阳虚,阴寒内盛;(4)痰凝血瘀,结聚咽喉。大部分医家认为喉痹中阴虚火旺证型较多,故将滋阴降火作为常用治法,但中医各家对该病辨证施治仍有不同。《喉舌备要秘旨·喉部·论喉症》 提出:“喉痹一症,在古方书虽有十八证之辨,古人悉指为相火。然此症虽多由火,而复有非火症,不可不详察也”。历代医家多认为喉痹之病因多跟“火”相关,但亦有“非火之症”,故应详细诊查。
咽喉为清阳之窍,处于头面部。《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曰:“清阳出上窍”,因此诸窍依赖脾胃清阳之气,才得以发挥其正常功能。若清阳之性失其舒展,则出现清阳不升或清阳被遏诸症。如 《灵枢·营卫生会》曰:“人受气于谷,谷入于胃,以传于肺,五藏六腑皆以受气”。而喉痹证,尤其是慢喉痹,往往由于外感邪气内传脏腑,内外合邪,或饮食不节,损伤脾胃,聚湿生痰化热,上壅咽喉,或气虚不化津,咽喉失濡而致病。正如干祖望老教授所说:“湿、浊、痰三邪证本一源,容易弥漫上焦,笼罩头面,蒙蔽清窍”。因此,卢标清教授认为喉痹一病,尤其是慢喉痹,与脾气不足、清阳不升密切相关,在治疗喉痹时应重视健脾益气之法,多选用党参、太子参等益气健脾之品,若脾气得复,上输至咽喉,清阳则能出窍,咽喉功能得以恢复。
由于岭南地理环境特殊,加之饮食失节等原因,临床上脾虚湿困证较为常见。究其起因,内生湿邪与脾胃虚弱、失其运化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李东垣提出:“元气之充足,皆由脾胃之气无所伤,而后能滋养元气。若胃气本弱,饮食自倍,则脾胃之气既伤,而元气亦未能充,而诸病之由生也”。依赖后天的脾胃水谷精气的濡养,人体的元气才可盛而不减,维持咽喉正常功能。在病理状态下,脾胃之气衰弱,元气失去水谷之气的滋养,则咽喉等诸窍失其濡养而出现喉痹等病变。故卢标清教授认为对于属于此证型的喉痹,应重视健脾燥湿之法的运用,可予参苓白术散、六君子汤等方加减,多选用茯苓、滑石、薏苡仁等淡渗利湿之品,以及佩兰、白术、藿香、砂仁等芳香化湿之品;若见湿蕴化热,则适当添加黄芩、栀子、黄连等苦寒清热的药物。
脾胃位于中焦,是气机升降之枢纽。脾主升清,胃主降浊。脾胃升降相互协调,人体气机才可运行如常,水液输布得以正常。脾胃升降相互协调,则咽喉功能发挥如常。故脾胃升降作用的恢复是治疗气机紊乱、水液输布失调所致的脾胃功能失调疾病的根结所在。李东垣指出,药物配伍应该讲究“升降浮沉之理”。因此,卢标清教授在遣方用药需补益中气时,十分注重中药的升降配伍,通过中药的升降配伍以求脾胃升降作用的恢复。卢标清教授在采用健脾药如党参、黄芪、山药、白术等的基础上,辅以少量瓜蒌皮、紫苏梗,以助利气;配以适量理气健脾和胃药物如陈皮、山楂、麦芽、谷芽、神曲等,从而助脾胃升降功能的恢复,使之发挥其正常的作用。临床中卢标清教授从调理脾胃着手治疗喉痹,取得较好的疗效。
卢标清教授充分发挥干祖望老教授从脾论治咽喉疾病的理论,强调脾胃中土在其他四脏中占据了重要的地位,正如李东垣在《脾胃论·脏气法时升降浮沉补泻之图》 中提到,“五行相生,木火土金水,循环无端,惟脾无正行,于四季之末各旺一十八日,以生四脏……”。喉痹的发生,与肺、脾、肝、肾等脏腑相关,但尤受脾胃的升清降浊功能之影响,通过调理脾胃,可使四脏功能协调,咽喉功能得以恢复正常。因此,在治疗喉痹时从调理脾胃着手,往往可取得较好的疗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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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卢标清教授治疗小儿鼾眠临床经验
小儿鼾眠是耳鼻咽喉科常见病,以睡时打鼾、张口呼吸、鼻塞、流涕为主要表现,严重者对小儿的营养、发育、智力、牙颌面生长等多个方面造成不良影响。现代医学以鼻用糖皮质激素、口服白三烯受体拮抗剂等药物或手术治疗本病。越来越多的患儿及家长因畏惧药物副作用、手术风险及术后并发症而寻求中医药治疗。
卢标清老师指出外感六淫异气在腺样体肥大的发生发展过程中起重要作用。患儿往往难述自身不适,不慎外感而发热不显时,其病情容易被家长乃至临床医生忽视,诊察时应辨病与辨证相结合,全身辨证与局部辨证相结合,细心收集临床资料。治疗上以疏风解表为主,兼顾化痰散结。外感风寒者症见睡时打鼾、鼻塞较平时加重,咽痒咳嗽,痰涕色清或白、质稀、量多,恶寒,受凉后上述诸证加重,查体见咽喉、鼻腔黏膜色淡红或苍白,舌淡红,苔白,脉迟或缓,治以基础方合三拗汤加减,咳嗽明显者以橘红散寒燥湿,利气化痰,白前化痰降气止咳。外感风热者症见睡时打鼾、鼻塞加重,痰涕色黄绿、质稠,咽痛口渴,查体见咽喉、鼻腔黏膜色偏红,乳蛾充血肿胀,舌红,苔黄,脉弦或滑,治以疏风清热汤化裁,咳嗽明显者以前胡、桑白皮清肺降气化痰。
鼻属肺系,肺失清肃,则鼻窍不通,鼻塞重者,以苍耳子、辛夷祛风通窍,白芷升阳明清气以通窍;痰涕排出不畅,有蕴而化热倾向者,以鱼腥草、冬瓜子清肺利湿排脓。中耳亦属肺系,外邪犯肺,茏葱受累,表现为耳胀耳闭,查体见鼓膜充血、内陷,或有积液,卢标清老师常以柴胡疏散少阳之邪,以石菖蒲、地龙性善走窜而开窍充耳。上述改善鼻、耳症状之药无论寒热均可配伍使用,取桴鼓之效。
本病患儿常伴有汗多、易感冒、纳差、便溏等脾虚气弱之症。卢标清老师指出在疾病的各个阶段遣方用药均应顾护脾胃,但须根据病情灵活变化,不能一味投以补益之品。疏散外邪时,以轻散透邪之品为宜,且用量宜轻,避免辛散太过耗伤正气,切忌寒凉过度损伤脾阳,例如常用蝉蜕 3~5g、防风 7~8g,取其甘寒辛散,药力轻清上行,轻疏风热而不伤正气;麻黄蜜制以缓其发散之力,量用 3~5g,黄芩 7~8g 轻泻肺火。当排除表证,病情趋于稳定时,须顾及小儿肠胃脆薄的特点,少用金石或味重质厚之药物,常选消食健胃之品,如鸡内金,取其味甘性平,健脾强胃,又能软坚散癥;神曲味甘辛,取其消食和胃,又主痰逆,破癥结;麦芽味甘平,取其善入脾胃肝经而消食化积之功,上述药物既健脾和胃,又能消积散结,且性味平和,用量酌增,常用 8~10g。当睡时打鼾、张口呼吸、鼻塞等诸证逐渐消失,疾病向愈之时,则侧重于补益脾胃,常以“参苓白术散”健脾渗湿以毕其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