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高某,女性,54岁。发病节气:小暑。
初诊日期:2018年12月7日。
主诉:肢体痿软2月余。
现病史:缘患者5月前因天气炎热至山间小溪涉水游玩,当天夜间突起恶寒发热,上半身闷热,下肢自觉冰冻,自服解热药后身热已退,下肢冷感缠绵不愈。2月余患者下肢冰凉感消失,下肢肌肉出现萎缩,后来愈发严重,行动困难。期间多处求医,西医药物治疗配合肢体康复锻炼后下肢肌肉较前有力,能生活自理。但患者欲求恢复病前状态,故到此就诊。刻下症:双下肢轻度凹陷性水肿,股四头肌、腓肠肌萎缩,心烦,神疲乏力,自觉午后潮热,口中黏腻,口渴喜饮冷,纳差眠可,小便黄赤味骚臭,大便黏腻不爽,舌红苔白厚腻,脉弦滑。 ???
西医诊断:肌肉萎缩待查。
中医诊断:痿证(湿热内蕴)。
治法:清利湿热,醒脾强筋。
方药:四妙丸加减。
苍术10g,佩兰10g,黄柏5g,牛膝20g,薏苡仁40g,茯苓20g,藿香10g,茵陈 20g。
5剂,水煎服,日1剂,早晚分服。嘱患者若出现腹泻症状,则中止服药。清淡饮食,多摄入如鱼,鸡蛋,牛奶等优质蛋白食物,继续进行肢体肌肉康复锻炼。
二诊:2018年12月12日。
患者诉服药后下肢软弱无力感较前好转,神疲乏力感同前,口苦口黏感已基本消失,纳食稍进,眠一般,小便正常,大便稍烂,舌红苔薄白,脉缓,查体示肌肉萎缩基本同前。改补中益气汤加减。?
黄芪15g,炒薏仁30g,牛膝10g,党参10g,
柴胡10g,升麻10g,白术10g,当归10g,
山药15g,茯苓15g,法半夏10g,陈皮6g,
炙甘草 6g。
30剂,水煎服,日1剂,早晚分服。
三诊:2018年1月9日。
患者诉双下肢有力,活动轻松,查体示肌肉渐丰,嘱前方继续服7剂巩固疗效,不适随诊。
按:本案属中医“痿证”范畴。缘患者贪凉喜冷,于炎热时分涉水游玩,感受寒湿之邪,日间因阳气尚足故未见不适,至夜间阴气渐长,阳气郁阻,体内正邪相争故发恶寒发热,上身闷热而下肢厥逆。寒湿日久,郁阻经络,蕴而化热,浸淫筋脉。又因湿热内困脾胃,水谷精气无以布散全身,清气不升,筋脉无养,发而成痿。观其脉症,思患者如今邪壅经脉,当以祛邪为先,拟方四妙丸加减以清利湿热,醒脾强筋。四妙丸载于清代《成方便读》,由丹溪之二妙加薏仁及牛膝而成,善走下焦清热除湿,临床多用治湿热下注所致的肢体经络病。本方中苍术苦温,燥湿健脾,苍术可驱动体内气机,气行则血行,气血运行无阻则经络通也;黄柏苦寒,清热燥湿,其除下焦湿热之力佳;二者配伍,李东垣曾言此“乃治痿要药”。牛膝活血引火下行,善走而不善守,《本草新编》中描述其“善走十二经络,宽筋骨……引诸药下走”。薏苡仁利水渗湿,清热除痹,《纲目》称其为“阳明药”,“筋骨之病,以治阳明为本,故拘挛筋急,风痹者用之”。藿香、佩兰芳香辟秽,二者相伍增强其振奋脾胃之气之力,祛除困阻脾胃湿浊之邪,促进脾胃运化水谷之静,生养肌肉。茯苓宁心,益脾胃、利水渗湿,《本草经解》描述其“味甘和脾,气平和肺,肺脾和平,七情调矣……甘平淡渗,能燥脾伐水清金;入肺通水道,下输膀胱,则火有去路……水道通利以利小便”,其入肺、脾,小肠三经,为太阳渗利之品,主补脾气,利水渗湿,兼清内困湿热;茵陈味苦微寒,专理溲便,为膀胱之剂,功专清利湿热,退黄疸,与茯苓合用效以清利湿热邪痹,健脾祛湿,二药清热利湿祛邪而不伐人之正气,正邪兼顾。总而论之,本方清利湿热,醒脾强筋助机体祛邪以生养肌肉,乃念祛邪之力甚强,恐其伤正,故嘱患者若出现腹泻伤脾阳等症状,则停药,中病即止。
二诊时,患者湿热症状基本消失,思其因脾虚湿困日久,清阳不升,水谷精未布,筋脉肌肉未得濡养。早在《素问·太阴阳明论》就有论述脾病则“筋骨肌肉皆无气以生,故不用焉”,亦如《三因极一病证方论》中云“痿则属五内气不足之所为也”,现代国医大师邓老同样认为治疗痿证当贯穿补气益脾之本,故拟方用补中益气汤加减补益中气,使后天生化有源。加之《证治汇补·痿躄》中曰“……湿痰内停,客于经脉,使腰膝麻痹……所谓土太过,令人四肢不举是也”,增法半夏燥湿化痰,续用牛膝引药下行。本方旨在健运脾胃,恢复患者脾胃功能,使得后天生化有源,化生气血,输精散布四末,丰养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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